摘编丨安也
只管地球表面的70%都被蓝色的海洋覆盖,但一贯没有人从海洋视角讲述天下的历史、人类的故事。事实上,在法国著名政治经济学家雅克·阿塔利看来,海洋正是人类发展进程的关键所在。
海洋的基因深深烙印在每一个族群身上,地球生命在这里出身,也在这里进化。从地球的出身到生命的蜕变,从智人的崛起到文明的奠基,雅克·阿塔利在《海洋文明小史》一书中,从海洋的自然史、文明史、生态史的角度,讲述了海洋与人类的悠久联系,尤其重点先容了鲜为人知的早期人类海洋探索经历——8万年前的直立人已经开始了海上之旅,6万年前的晚期智人也曾穿越太平洋。
海洋是地球的温室,城市文明的哺育者,人类历史的沙场,更是当代社会的支柱,但我们对付海洋的理解却总是过少,或者过于片面。海洋与陆地并非敌对关系,雅克·阿塔利希望人们可以爱护和敬畏海洋,他表示,“当人类灭绝时,海洋中的生命还会连续存在。而人类之以是会消逝,是由于海洋受到了毁坏,无法充分发挥其原来可以发挥的浸染。”我们不理解海洋,敬畏之心便也无从谈起。
城市沉积物排入大海。2019年2月5日,哥白尼“哨兵—2B”卫星拍摄到的意大利罗马及拉齐奥周边地区图片。暴雨过后,大量降水将浩瀚城市沉积物带入大海。滨海城市中人类活动的影响,不可避免会波及沿岸海疆。《海洋文明小史》插图。
雅克·阿塔利说:“海洋孕育了生命,又在5亿年后授予了人类——海洋的创造物之一 ——感知自由的能力。”他的这种不雅观点,在浩瀚文学和电影之中也可以得到有力的证据。对付人类文化发展而言,海洋的主要浸染不容忽略。
以下内容节选自法国著名政治经济学家、哲学家雅克·阿塔利所著的《海洋文明小史》,已得到出版社授权刊发。
《海洋文明小史》,[法]雅克·阿塔利著,王存苗译,中信出版集团2020年4月版
自古以来,海洋不仅是人类渔猎冒险、探索互换之所,是财富与权力的源泉,更是人类文化的紧张源泉,并且无疑是最主要的根源。若用伟大的话语来诠释
(只管这在今日随意马虎招致疑虑)
,那么海洋便是人类乌托邦主体思想的来源,也是自由主义意识形态的出身之地。它使人类懂得欣赏自由的崇高,沉醉在自由之中,也懂得失落去自由是一场悲剧。这里说的人,多为男人,由于有史以来,大海便是男人的国度。
在女人也可以追求自由之前,自由独为男人的猎物。很少有女性扬帆使舵、乘风破浪。以往在船上都很少见到她们的身影,若有,也只是些搭客罢了。而如今,我们越来越多地看到女性加入出海远航的军队,这无疑是一种进步,是自由面古人人平等这一原则的最佳表示。
当人类还过着游牧生活时,海洋便是他们可以到达的天下尽头;海上的危险系数是最危险沙漠的千倍,由于海上的任何一次意外都是致命的,任何一点失落误都会使人丧命。相较于沙漠,海洋更是一个冒险之地,也是拼胆量、决取舍、争自由的地方。与沙漠不同的是,海洋对付人类权力的确立极其主要。
勃鲁盖尔,《有伊卡洛斯坠落的风景》。《海洋文明小史》插图。
于是,跨海越洋必备的本色逐渐成了野外生存的必备技能与衡量奇迹成功的标准,也成了一种道德不雅观、生存不雅观和天下不雅观,深深影响着海上的航行者、海边居民以及靠海洋谋生的人们。而正是这些人在统治着天下,胜者的意识形态是在海上形成的。
同样,当代道德不雅观也是在海上日益清晰,并逐渐形成的。海洋自然而然地勾引我们将这种代价看得比其他任何代价都更加主要,直到它进入人类历史,凌驾于统统代价之上,并塑造了当今所有文明,而这统统都源于对自由的渴望。
在文学中可以找到海洋与自由之间的关系
我们在世界各民族文学中都可以找到海洋与自由之间的关系:所有崇尚运动与自由、变革与寻衅的人都会为大海唱起赞歌;而抵制这些要素的人也都不喜好大海,他们仅将海洋视作危险地带,除了神的安排,他们对海洋不抱任多么待。
在各民族的故事与传说中亦是如此。维京人的故事里,海洋象征着一种人类必须驯服的力量。在古印度的《奥义书》中,海象征着宁静,是人们进行冥想和神秘不雅观想的工具。古巴比伦史诗《吉尔伽美什》中,我们看到了据信是关于大大水息争围者得到自由的最早历史记录。凯尔特人的故事里,海是逃生之地,英雄能在这里洗面革心、重获新生。同样,在西伯利亚人和美国人的宇宙传说中,大海便是一个宇宙的极限边界,一些人会通过海洋逃到另一个宇宙。
古希腊神话中,大海是忒修斯出迷宫后得以逃脱之地,他逃离了迈锡尼国王的领地,掳走其女阿丽亚娜;但同时,海也是忒修斯的父亲埃勾斯的葬身之地,他由于缺点地理解了儿子归船旗帜的颜色所代表的含义而纵身跳入大海,溺水而亡。
在荷马的作品中,海是奥德赛的历险之地,起初是为了抢回逃至特洛伊的海伦,后来又是为了重返家园与妻子团圆。奥德赛是一名真正的水手,他对星座管窥蠡测:“他坐下来闇练地掌舵调度航向……注目着昴星座和那迟迟降落的大角星,以及外号为北斗的那组大熊星座,它以自我为中央运转,遥望猎户座,只有它反面其他星座去长河沐浴……渡海时要始终航行在这颗星的左方”
(《奥德赛》第五卷第270—278行)
,这样就能担保他一贯向着东方前行,直至17世纪人们在航海时都是这么做的。但奥德赛同所有的水手一样,经历过重重困难险阻,他畏惧“广阔的大海深渊,它是那样恐怖而艰险”
(《奥德赛》第五卷第174行)
。当历险结束,重回岛上故乡与家人团圆时,他欣喜若狂。
几个世纪后,穿越地中海、四处游历做说客的柏拉图,遭受了多次风暴打击和船难。他将大海视作哲学的仇敌,由于海洋本身谢绝秩序,而柏拉图对秩序却情有独钟。他曾说过,海洋与贸易、与民主、与他嗤之以鼻的事物有着太多的联系,由于“对付一个国家来说,靠海而居确实令人生活舒适、赏心悦目,但事实上,有这样一位邻居,却是咸涩苦闷的。商业买卖满城邦,不正当交易比比皆是,变幻不定、背信弃义之风兴起。是海让全体城邦对外来人毫无信赖、充满敌意”。不过柏拉图认为,想要在海上幸存,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将我们的生命交付于真正的航海高手;管理国家也该当像管理一艘大船一样,在船上可没有民主的居住之地。此外,他还认为,如果我们相信民主,那么天下就会像一艘满载无知任性之辈的大船,不知该去往何处,而这艘船也就成了一艘“愚人船”。
古罗马墨客维吉尔在《埃涅阿斯纪》中讲述了爱神阿弗洛狄忒之子半神埃涅阿斯的故事。当特洛伊落入阿哈伊亚人之手时,埃涅阿斯逃往迦太基,那里的女王迪多对他一见爱慕。
之后,沿海国家的文学作品中都涌现了海,且千篇一律、毫无例外地表达了对危险的畏惧和对自由的憧憬。至少对付那些深刻意识到海洋主要性的公民来说,大海让他们感想熏染到的,便是这样两种并存的心绪。
耶罗尼米斯· 博斯在1490年至1500年间创作的《愚人船》。图画借用了中世纪摆脱屈曲的传统,即用一只船把愚人们带离城市的典故。船尾饮酒的小丑是掌舵者,但他绝不在意这艘“ 人类之船”将驶往何方。《海洋文明小史》插图。
英国作家将海洋视作追寻空想之地
英国文学也是如此。自中世纪起,英国作家就开始描述作为岛国公民的忧虑。他们在大海中看到了命运的主宰,他们将海洋视作追寻空想之地。如《圣布伦丹游记》
(此书至今能找到的最古老的手抄本可追溯至12 世纪)
,书中记述了公元6 世纪一位修道院院长为了找寻伊甸园,千里迢迢去往爱尔兰西方,终极创造了一片岛屿
(可能是本日的亚速尔群岛)
的故事。同一时期,戈蒂耶·马普
(Gautier Map)
在《廷臣琐事》
(De nugis curialum)
中讲述了尼古拉斯·皮普的故事,他可以“永劫光不呼吸……在海中与鱼儿嬉戏”,人们都称之为“海人”。13 世纪的凯尔特小说《至高圣杯传奇》
(Perlesvaus)
中,主人公珀西瓦尔登上一艘神奇的大帆船—“伽历城堡号”,去探求圣杯。与此同时,被一剂春药改变命运的特里斯坦也在努力找回自由。
此后,约1610 年,莎士比亚的末了一部剧作《狂风雨》可谓搜集了所有以海洋为创作灵感的文学作品之精髓。个中,我们可以找到许多作品的影子,如1523 年伊拉斯谟揭橥的《海难》
(Naufragium)
,1609 年威廉·斯特雷奇
(William Strachey)
阐述百慕大群岛外海上“海洋冒险号”沉船事宜的《海难纪实与骑士托马斯·盖茨爵士的救赎》
(True Reportory of the Wracke and Redemption of Sir Thomas Gates, Knight)
,以及罗德骑士团成员之一皮伽费塔
(Pigafetta)
的记述
(他曾于1519 年随麦哲伦远航并参加了麦克坦岛上的战斗,其间麦哲伦不幸身亡)
。此外,有一段关于加勒比海的描写与蒙田在《随笔集》中的片段附近,另有一段话直接取自古罗马墨客奥维德的作品。在这些作品中,大海依旧是背叛的路子,对付那些海上罹难后困于荒岛的人而言,大海是危险出没之地,却又是自由之路。
《狂风雨》,[英]莎士比亚著,朱生豪译,未读·文艺家丨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6年6月版
1719 年,丹尼尔·笛福在《鲁滨孙漂流记》中讲述了一位水手所经历的千难万险:1651 年,他受到了海盗的打击,1659 年又遭遇了海难,受困于一座小岛上,放弃了从岛上逃走的动机后,在那里度过了28 年的光阴。之后,笛福又创作了《摩尔·弗兰德斯》,讲述了一个出生于伦敦新门监狱的年轻女子决定离开英格兰去弗吉尼亚的英国殖民地定居的故事。在这个故事中,海也是自由的希望。此外,斯末莱特所著的《蓝登传》讲述了一位年轻男子为了寻求财富于1739年离开苏格兰的故事。在这里,海同样象征着自由,并预示着成功的希望。
1798 年,塞缪尔·柯勒律治在诗歌《古舟子咏》中将大海描述成未遭毁坏的自然王国,庇护着文明,使其不受任何威胁侵袭。
1816 年,拜伦在为希腊人的自由而奔赴沙场献出生命之前,在长诗《恰尔德·哈洛尔德游记》中妙笔生花,通报他对海上的自由的思考:
在无径可通的林丛有一种乐趣,
在寂寞幽僻的海滨有一种狂欢,
这里是一个无人侵扰的社会:
面对大海,乐声伴着涛声呜咽。
在拜伦眼中,海洋犹如鬣毛浓密、气概的猛兽,要将它擒住,然后降服它。
1821 年,英国作家沃尔特·司各特写了《海盗》。美国人紧随其后,17 岁加入美国海军的詹姆斯·费尼莫尔·库柏于1824 年写出了《舵手》,成为美国人身份的一个象征。之后,他因揭橥多部以佃猎者和美洲印第安人为主题的作品而声名鹊起,人生的末了光阴仍在编写《美国海军发展史》。
1838 年,美国作家埃德加·爱伦·坡的作品《亚瑟·戈登·皮姆的故事》问世,这是他唯一一部长篇小说,也是他的代表作。小说中讲述了捕鲸船上一名水手的奇遇:沉船罹难、船员叛乱、同类相食,历经千难万险的他想要逃离陆地,阔别野蛮的陆上天下,重返大洋。赫尔曼·梅尔维尔对这本小说大加讴歌,而他本人就曾是捕鲸船上的一名水手。1851年,梅尔维尔揭橥了小说《白鲸》,书中“裴廓德号”捕鲸船船长亚哈齐心专心想要捕获一头凶猛无比的白色抹喷鼻香鲸—莫比·迪克,这种在执念使令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末了同归于尽的毁灭性结局成了此类故事的范本。
不久后,我们又在约瑟夫·康拉德的许多作品中看到同样的执念,如《海隅逐客》
(1896 年)
、《阴郁的心》
(1899年)
和《吉姆爷》
(1900 年)
。康拉德本人就曾经是水手,后在法国和英国的商船队中当了船长。他于1903 年在《台风》中描述了狂风雨来临时船员们最初惶恐不已的反应,以及在不可控的自然之力面前展现出的勇气与胆量,书中还蕴含着很多的人生哲理。最让人拍手叫绝的,可能便是出生成谜的B. 特拉文
(连这个名字都未必为真)
于1921 年所写的《去世人船》,故事中有一艘注定要沉没的船,船上的水手们过着炼狱般的生活。著名的《碧血金沙》也是出自特拉文笔下。爱因斯坦曾说过:“如果只许我带一本书去一个杳无人烟的荒岛,我一定会选特拉文的书。”
在很多其他美国文学作品中,海是通往内心自由的道路,人们可以创造隐匿在心灵最深处的自我。如1952 年欧内斯特·海明威的《老人与海》所述的故事:在古巴一处小海港,一位老渔夫为了赢得村落民的尊重,与一只大马林鱼大胆搏斗;返程途中老人的小船受到了鲨鱼的打击,面对诸多威胁,老人殊死抵抗只为保护这得来不易的战利品。只管回到村落落时这份战利品险些所剩无几,老人却得到了全村落人诚挚的敬意。
《老人与海》,[美] 欧内斯特·海明威著,鲁羊译,浙江文艺出版社2017年3月版
相反,其他文学作品中险些见不到海洋的身影,就算有,也只是乌托邦、抱负天下,或是虚构记述中不符实际的设定,总而言之属于另一个天下。在14 世纪的《一千零一夜》中就能看到这样的例子。个中,富有的贩子辛巴达讲述了自己的七次航海之旅,其间遭遇过海难,也到过一些荒无人烟之地。同样,在法国文学中也很少涌现海洋,即便有,常日也只是为了呈现负面意象。
首当其冲的便是波德莱尔,他的著名诗篇道明了法国与海的关系:
自由的人,你将永把大海爱恋!
海是你的镜子,你在波涛无尽
奔涌无限之中静不雅观你的灵魂,
你的精神是同样痛楚的深渊
……
然而,不知过了多少个世纪,
你们不怜悯,不仇恨,斗狠争强,
你们那样地喜好残杀和去世亡,
啊,永久的斗士,啊,无情的兄弟!
曾经也是水手的欧仁·苏
(Eugène Sue)
最先揭橥的几部小说都是关于大海的:《海盗凯诺克》
(Kernok le pirate,1830 年)
、《阿达—高尔》
(Atar-Gull,1831 年)
和《蝾螈号》
(La Salamandre,1832 年)
。曾长期被流放荒岛的维克多·雨果在海上看尽了狂风雨,他在1866 年揭橥的《海上劳工》中这样写道:“没有一只野兽会和大海一样把它的掠获物撕得这样碎。海水里处处都有利爪。风能咬,波涛能吞,巨浪是一张大嘴。海洋仿佛有狮子那样的爪子,既会拔掉统统,又会压烂统统。”
同一期间,时常在英吉利海峡和大泰西上航行
(起初乘坐一艘小帆船,而后起用配有11 名船员的蒸汽艇)
且对爱伦·坡的小说大加讴歌的儒勒·凡尔纳,其名著《海底两万里》中的人类形象便是大海和鱼类的去世敌。
亨利·德·蒙弗雷
(Henry de Monfreid)
、皮埃尔·洛蒂
(Pierre Loti)
还有许多本身便是水手的法国作家,如贝纳·纪欧多
(Bernard Giraudeau)
、奥利维尔·德·克索森
(Olivier de Kersauson)
、艾瑞克·欧森纳
(Erik Orsenna)
和扬·盖菲雷克
(Yann Queffélec)
,都长于利用海洋营造抱负之境。
同样,俄罗斯、德国、中国和西班牙的文学作品中,海洋也处于大范围缺失落的状态,只管西班牙作家塞万提斯有过漫长的水手生涯,只管苏联籍犹太作家伊萨克·巴别尔对乌克兰最大的海港—敖德萨港和他所在的犹太人聚居区所做的描写精彩绝伦。
电影对海洋遵照了与文学相同的一套标准
当电影承接了文学的接力棒后,它遵照了与文学相同的一套标准:海洋,对付海上民族而言是冒险之地,对其他民族则是充满敌意的地方,非逃离不可。
美国的电影与美国的文学一样,时常讲述海上历险,其间充分展现人物的个性与特点,通报一些人生哲理。1941 年上映、由沃尔特·福德
(Walter Forde)
执导的《大泰西轮渡》
(Atlantic Ferry)
说的便是19 世纪30 年代两兄弟在帆船遭遇海难后如何造出第一艘蒸汽船的故事。1953 年,查尔斯· 弗朗
(Charles Frend)
执导的《沧海无情》
(The Cruel Sea)
以一艘船上全体船员的视角讲述了大泰西海战:夜半时分,船中了鱼雷,惊骇万分的船员们争相登上救生筏。1956年,迈克尔·鲍威尔
(Michael Powell)
的《血拼大泰西》
(The Battle of the River Plate)
和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的《怒海孤舟》
(Life Boat)
上映,后者阐述了一艘美国客运船与德国潜艇激战后沉没的故事,船上的幸存者来自社会各个阶层,他们坐上救生艇,相互之间产生了错综繁芜的人物关系。
电影《怒海孤舟》(1944)剧照。
1975年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导演的《大白鲨》将一只令整座城市陷入胆怯的大白鲨搬上了银幕。1990 年上映的《追击赤色十月》描写了一艘苏联“赤色十月号”高尖端潜艇冲破重重阻力终极成功脱险的故事。接下来便是1997 年詹姆斯·卡梅隆导演的《泰坦尼克号》。2003 年出了一部对付理解海盗和18世纪英国皇家海军船员的生活来说最好的影视作品之一——彼得·威尔的《怒海争锋》。而后,另一部影片《菲利普船长》(2013 年)讲述了一艘美国集装箱船遭遇索马里海盗打击的故事。
比较之下,法国导演的电影很少涉及海洋题材,就算在科幻片中也是寥寥无几。1907 年乔治·梅里爱将《海底两万里》搬上了银幕,把海洋描述成一处充满敌意的地方。1941年,让·格莱米永的《拖船》讲述了一段爱情故事,影片中的海上镜头让布雷斯特的美景深深地印在人们的脑海。
只管法国人极少拍摄关于海洋的剧情片,但他们首创了海洋记录片的先河。最先问世的便是雅克—伊夫·库斯托和路易·马勒的《沉默的天下》,该片荣获1956 年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库斯托是让海洋登上天下舞台的第一人。此后40 年中,他仍旧坚持不懈地驾驶着自己的专用船“ 卡利普索号”在海上精心拍摄,他拍摄的海洋记录片累计时长达几千个小时。
1988 年,吕克·贝松执导的《碧海蓝天》问世。影片讲述了一群自由潜水者的故事,个中一人末了选择沉入深爱的海底,结束自己的生命。除此之外,还有雅克·贝汉和雅克·克鲁索共同执导的生态记录片《海洋》
(2009 年)
,以及曼德罗兄弟拍摄的海底探索主题3D 记录片等其他作品。
记录片《海洋》(2009)剧照。
人类似乎无法战胜对海底的恐怖
昔日的海上冒险精神如今在公海上的航海赛事中淋漓再现。海上竞赛犹如一场演出,将人们对自由的渴望变得空想化,也将水手们的艰巨生活隐匿活着人视线之外;这样的海上竞赛,就像汽车行业里的竞赛一样,成为了实现科技进步的绝佳场合。
这样的竞赛,都是在海上强国之间展开,且自古至今未曾停歇。不久前,法国彷佛在竞赛中得到了一席之地,这或许预示着其海上意识的觉醒。
历史最悠久的航海赛事当属“美洲杯”帆船赛,虽名曰“美洲杯”,却是英国人于19 世纪创立的一项比赛,那时英国还处于天下经济的核心。这一名称实际上源于1851 年首届比赛的获奖船只—来自纽约游艇俱乐部
(New York Yacht Club)
的“美洲号”双桅纵帆船。此项赛事当年在伦敦与第一届天下展览会同期举行。该赛事曾因美国南北战役而中断,后于1870 年重启,并从那时起由多支国际游艇俱乐部每3 至4 年举办一次。最近几届比赛的举办地点分别为新西兰的奥克兰
(2003 年)
、法国的瓦朗斯
(2007 年和2010 年)
、美国的旧金山
(2013 年)
和英国的百慕大群岛
(2017 年6 月)
。下一届将在新西兰举行。
航海竞赛是对新型船只和新技能进行测试的好机遇。如20 世纪60 年代,艾瑞克·塔博里
(Éric Tabarly)
就为比赛设计出了天下上第一艘三体船(制作过程中用到了铝、碳和调速器),并将该船成功打造成第一艘水翼船。随着一次次竞赛的展开,原来制造船只所用的钢、棉、麻等材料均被尼龙、凯夫拉等合成材料所取代。在法国帆迪不靠岸单人环球航海赛
(Vendée Globe)
中,人们首次测试了数字化航海图,随后所有船上都实现了航海图由传统纸质向高科技数字化的转变。水翼船的测试事情也最先在竞赛中展开,这种船只行驶到一定速率时船身可抬离水面,最高船速可达风速的三倍。
本日,法国的“天马”
(Pegasius)
操持旨在将从材料到物联网、从水翼船到人工智能的高科技融入未来船只的设计理念中。该操持的目标是:用不到35 天的韶光完成以船队为单位无间断环球航行的任务
(目前最新记录为40 天)
。而实行这项任务的船只会安装传感器和卫星通信设备,船上所需能源可实现自产自用,信息数据则存储在云空间。船身长30余米,宽22 米,桅高36 米。十余名船员24 小时联网在线,可实时监测其疲倦程度,担保轮岗职员的交卸事情顺利进行。该船操持于2020 年开启首次环球之旅。
各种竞赛也是刷新帆船航速记录的好机会,因此,在全天下范围内吸引着越来越多人的关注。当然,记录的保持者基本上都来自海上强国,但法国人居多,或者说险些全是法国人,这不得不说是又一个令人惊喜的。
海上航速天下记录为每小时511 千米,由来自澳大利亚的肯·沃比
(Ken Warby)
于1978 年创下。当时,他驾驶的是一艘名为“澳大利亚精神号”的滑行艇,借用了歼击机高达6000 马力的喷气式发动机,还配有副翼。到2017 年为止,可以说其他帆船比赛的天下记录全部由法国人经办:24 小时帆船航行间隔的天下记录为908 海里,由帕斯卡尔·彼得格里
(Pascal Bidégorry)
于2009 年创下;2016 年,弗朗西斯·乔永
(Francis Joyon)
用5 天21 小时穿越印度洋,7 天21 小时穿越太平洋;2017 年7 月,乔永组队穿越大泰西耗时3 天15小时,同航程单人耗时5 天2 小时07 分。2017 年初,乔永又组队完成了无间断环球航行,创下了40 天23 时30 分的记录
(麦哲伦船队耗时3 年)
。单人无间断环球航行的天下记录为49 天3 小时,由托马斯·科维尔
(Thomas Coville)
于2016 年12 月创下。
人们为海底探索付出的努力太少,海底探险家比太空拜访者少得多。瑞士人奥古斯特·皮卡尔
(Auguste Piccard)
于1948 年下至水下1000 米深的地方,1953 年下至3150 米深处。由来自要地本地国的人完成这样的寻衅,实在有点讽刺。1960 年,他的儿子雅克·皮卡尔
(Jacques Piccard)
在唐·沃尔什
(Don Walsh)
的帮忙下,在马里亚纳海沟下至10916 米深处,这也是迄今人类能到达的海底最深处。这样的壮举仅在2012 年由美国导演詹姆斯·卡梅隆乘坐“深海寻衅者号”小型潜艇再度实现。
人类似乎终归无法战胜对海底这一溺水之地、去世亡之地的恐怖。
海洋照出了人类的各类抵牾与希望
2016 年,有2420 万人乘坐300 余艘游轮度假,这一事实只反响了表象而已,离真正的海洋和真正的自由相去甚远。游轮上,船员们过着地狱般的艰巨生活,而某些退休的富豪在常年环球航行的船上仍享有宽敞无比的套间。2017 年,环球娱乐船只总数约达2500 万艘。单挪威一国就有80 万艘,即均匀每6.4 人就有一艘,紧随其后的是瑞典,均匀每8 人就拥有一艘。美国有1600 万艘娱乐船只,个中帆船仅占7%:美国人更偏爱摩托艇。
私人游艇更表示出有些人的财富多到令人不可思议的程度。2017 年夏,仅在地中海上就有4000 余艘长度超过24 米的游艇。最大的私人游艇长180 米,代价近4 亿美元,与环球最大的帆船等价,但最大的帆船仅有约140 米长。
法国在制造长度小于24 米的游艇方面是欧洲的领军者,在制造娱乐船只方面位居天下第二,仅在意大利之后。大多数超大型私人船只由德国的乐顺
(Lürssen)
和布罗姆与沃斯船坞
(Blohm & Voss)
制造。
一些人的自由,便是另一些人的不幸:海洋是一壁镜子,它照出了人类的各类抵牾与希望。
本文节选自《海洋文明小史》一书,较原文有删节修正,小标题为编者所加,非原文所有。已得到出版社授权刊发。
作者丨雅克·阿塔利
摘编丨何安安
编辑丨张进
校正丨危卓